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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晓林丨慢读时光
2022年11月29日 09:42 来源:中新网重庆

  生活节奏突然间就变慢了,我们仿佛可以听见时间滴答滴答流过。于是,我们便可以站在阳台上,细听花开的声音、看着花慢慢开放,不时有鸟儿啁啾着,空中留下一阵回音。有阳光的时候,懒洋洋中还感到一丝暖意,风似乎在轻柔细语。

  日子总不能就这个样子慢下去。在慢慢的日子里,泡上一壶香茶,点上一支沉香,翻开一本书,坐在书桌前慢慢阅读。读一本新出版的书,或者心仪很久而来不及读的书,茶香、烛香、墨香,溢满静静的时光,慢慢时光也可以变得美妙。

  一个人对于读书的喜爱,多半是与生俱来的,甚至有人到了痴迷的地步。蒲松龄《聊斋志异》有一篇叫《书痴》,就讲了一个这样的故事:“彭城郎玉柱,其先世官至太守,居官廉,得俸不治生产,积书盈屋。至玉柱,尤痴:家苦贫,无物不鬻,惟父藏书,一卷不忍置。父在时,曾书《劝学篇》,粘其座右,郎日讽诵;又幛以素纱,惟恐磨灭。非为干禄,实信书中真有金粟。昼夜研读,无问寒暑。年二十馀,不求婚配,冀卷中丽人自至。见宾亲不知温凉,三数语后,则诵声大作,客逡巡自去。每文宗临试,辄首拔之,而苦不得售。”……

  我不是书痴,但自小就极喜爱读书。至今,老家长辈和同辈见到我,仍然提起我读书的旧事,说我在灶门前烧火,都要捧着书读。童年时,由于偏远闭塞,我们都没有更多更好的书读。识得更多的字了,就到处找书读。妈妈上过两年初中,她的语文课本也成了我的教材,《鸿门宴》最早就是在妈妈的课本中读到的。我一直很感谢初中语文老师赵炳昌,尽管初中课本也很简单,但赵老师会在课堂上给我们读课外的书,比如《星火燎原》等等。班上还订了《四川文艺》,我是班长,就归我保管杂志,每一篇文章、每一个字都是认真读完了。他还买了《水许传》等名著,我是作为批判教材读完的。寒暑假到父亲、婆婆爷爷、姑妈那里,只要能找到的书,我都要认真仔细的读。父亲知道我喜欢读书,他就到重钢公司或者五厂的图书馆借书让我读,《唐吉坷德》就是父亲借来,我读的第一本外国文学名著。到区里完中巴九中读高中,学校图书馆虽然书也少,但对于我而言,简直就是一座宝藏。高一的时候,我在图书馆借了很多书看,尽管是《艳阳天》《金光大道》《铁道游击队》等,读起来也孜孜不倦。高二的时候,为了迎接高考,我们夜以继日地在教室里学习。时间如此紧张,回到住了几十个同学的大教室里,我还常常打着手电,蒙在被窝里读书。在被窝里读《红楼梦》,每天早上醒来,眼屎黏住了睫毛,要费很大的劲,慢慢地把眼屎弄掉,才能睁开眼睛。同学邱剑虹的父亲是一个乡村教师,善书法喜读书,剑虹带来郭沫若的《女神》,我借来一口气读完,这应该是我读的第一本新诗集。

  在重庆一师读书的时候,我仿佛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中,寝室、教室、图书馆,听讲、自修、休息,差不多就是所有的生活。那些静静地读书的日子,丰满了青春的羽翼,闪耀着生命的光华。这3年的读书生活,让我一生受益,给我的工作以极大帮助,产生着深远的影响。

  在40年的工作中,无论是做教师,还是做公务员,亦或是在科研机构,在不同的领域,都需要不断读书学习,更新知识结构,才能适应工作所需,把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做好。2001年我符合高级教师评聘条件了,我又离开了教育部门。直到2006年我到农业科研单位,努力读书学习,强化知识更新储备,主持或参加科研项目,撰写科研成果论文,才被评为农业高级职称。

  我常常听到很多父母说,总是心疼孩子读书苦、读书累。在我看来,一个喜欢读书的人,在读书中,只能感受到快乐和充实,不曾有丝毫的苦和累。年轻的时候,无论坐车行船,我总喜欢书不离手,没有书读,就会感到特别无聊。

  培根在《论读书》中说:“读书足以怡情,足以博才,足以长才。其怡情也,最见于独处幽居之时;其博才也,最见于高谈阔论之中;其长才也,最见于处世判事之际。练达之士虽能分别处理细事或一一判别枝节,然纵观统筹、全局策划,则舍好学深思者莫属。”这是很经典的论述。对于读书的作用,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和认知。汉语的语意是很丰富的,“腹有诗书气自华”,赞美的是读书人特有的气质。

  喜读书,更要善读书。陶渊明在《五柳先生》中写道:“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在一个网络媒体和自媒体极为发达的时代,我们当然要顺应时代,顺应新媒体。但很多人习惯了手机,特别依赖手机,习惯在手机中获取信息和碎片化知识,我觉得这是很无益的。我们更应该阅读名著名篇,在圣贤才俊的著述中学习知识、修身立志养德。

  年轻时,记忆力特别好。读书,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但一首律诗、一阙词,诵读3遍4遍就可背诵是能做到的。即使那时背诵的大量诗词文赋,现今大多已不能整篇能诵,但仍然记忆深刻,需用时就能找到出处,不至于“书到用时方恨少”。

  现在随着年龄增大,老眼昏花、记忆力大大衰退已是现实。即使戴上老花镜,字也看不很清晰,看一会就犯困。阅读过的书,闭上书页,脑子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记住。

  时间就这样突然慢了下来,我也即将迎来退休,生活节奏会更慢。但我不能让时光虚度,我依然会固执地坚持读书。在静静的、慢慢的阅读中,让生命更充实、让人生有意义。

 

  作者简介:艾晓林,1963年生。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重庆市散文学会、重庆市新诗学会会员。出版诗歌散文集《岁月流过青春的河》、自选诗集《远山》、自选文集《这一天》、教育文集《杏坛鸿爪》。主编出版《中国新诗一百首赏析》等。现供职于重庆市退役军人事务局。

【编辑:陈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