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咳嗽的痛
灰尘。让清晨咳嗽的树木很尴尬。
鸟鸣受到了惊吓!
汽车责备尾气,烟囱责备废气,城市责备公路,
今天责备昨天,昨天责备过去。
过去无可奈何。因为我们这些会成为过去的人已经过去。
那些未来在屋子里咳嗽,氧气罐挂在脖子上。
一台一台机器轰隆隆的响,把那些过去留下的空气分离进泥土里。
然后,听见一声声咳嗽在土地响起。
慢些,再慢些。
不急,就把车停一天在车库里。走路出去。
不急,就把道路拉长些,树木没有尽头的伸向远方。
不急,坐下来,把草地搬到地头上。
时光奔袭
我们的时光,注定是一场奔袭。不知疲惫,又疲惫不堪。
尘里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吸附时间分分秒秒产生的过去,吸纳被生生丢弃在过去里的世间百态。
大喜大悲之后成永恒,下一刻谁也不知是继续悲亦或喜?
时间的阿拉伯数字在时光的皮带机上加速更迭,拉长,退远。一个人,一些人,一群人站在时光机上越退越远。退远成一个点,模糊,直到消失成某种空远。
奔袭从不会停止。
奔袭也从不会为某个人停止。
一切都是过去。包括伟大的,平凡的,高尚的,卑微的。
煮
煮。支一口人生的锅。孤独地煮着时光。把时光煮成碎碎的夜。一睁眼是浮世,一闭眼是净梵。
青春给煮成记忆。岁月给煮成逗号,句号,问号,叹号。
锅安好,时光己煮老。
钟声响起,我在折点上
新年的钟声,过去与未来的折点。
我把自己放在折点上,既不向过去举手,也不倾城于未来。
有些记忆不必抹去,尘封。它痛过的墙面,喜悦过的旷野,给芳华染上岁月。
未来,我给予的依然是青春和不成熟。未来,我依然有勇气接纳你再给芳华染色。
那些未来或许比一面墙更痛,那些未来或许胜过旷野与春风的喜悦。
过去不断占有未来的土地。码成童年,故乡。码成青丝,鬓霜。
我在每一个折点,迎着季节向远。
时间的魔法
时间把陪伴过长大的厨房、婴儿床、玩具车变小了。
有一天,时间也会把我这个妈妈变小的。
那面墙上的涂鸦,把闺女你更小时的样子保存在一根根歪歪扭扭的线条上,那些线条都会落在某个固定的刻度,那某个刻度被时间的现在不断的拉远缩小。
从一米,一分米,一厘米,直到汇成一个点。
那个点里包括此刻我记录的一段文字,包括那面墙上的样子,包括每一次产检,每一天接送上学放学,每一次作业辅导,每个旅行的途中。也包括每个背着去医院的等候,往来不同兴趣班的路上。
时间就是溶剂,把点点滴滴都溶化在空里。伸手捏一把现在,摊开手掌便成了过去。我们在捏手张手间支撑生活。
可以歌写的存在
生活尽是锁碎的烟云。
看不清世界,
我就观察一棵树落叶的姿态,观察一根草生长的倔犟,
观察一片瓦块在房顶上长满青苔的安静,也观察一条小路被荒废的存在。
尤如诗与歌者的记录,尤如一张白纸的正反面。
生活在一篇篇日记里碎片拼接,在时针分针,微小到秒针上折叠。
在白纸上竖八横七。
白纸背后是锁碎的存在,白纸的正面四季的更迭如常。
一块石头缝里开出一朵花,一朵云在高处勾出一幅素稿。
而我就那么随意的把脚丫泡在一幅画里,听一条河流穿过黄昏下的芦苇。
稻子躬身在白纸上,汗水就随意的从墙里冒出来,每一滴都比谷子饱满。
存在的锁碎蹦蹦跳跳,呵呵,很多时候就是掐点,转场。
仿佛仰头的远方,低头劳作很美。
作者简介:百荷千度,本名杨翠,青年诗人,重庆市作协会员。《三峡》诗刊编辑,《诗空间》报主编。作品散见《散文诗》《延河》《散文诗世界》等报刊和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