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芒

　　我始终记得

　　那种锋利

　　它在柔软的部分脱颖而出

　　插入裸露的毛孔

　　让安宁

　　变得毛骨悚然

　　我清楚

　　那是我们自己种下的

　　却仍然期待着

　　有人提醒

 

　　背景板

　　听见黑夜里

　　有月亮移动的声音

　　悲剧

　　成为舞台上

　　感人至深的一幕

　　一片蓝天

　　风，以及鸟儿的翅膀

　　它们耗尽了

　　我的余生

 

　　明日新闻

　　一些熟悉的

　　人和事物

　　清明的雨水不知去向

　　一些诡谲的言词

　　篡改了街道和天空

　　一些劝告你守望朝霞的人

　　刚刚拦截了

　　你的拂晓

 

　　立冬这天

　　一些人和我擦肩而过

　　看上去似曾相识

　　像是落叶路过残留的秋天

　　他们的脚步踩进初雪

　　嘶哑的声音

　　在人间的隧道里沙沙回响

　　就像一簇曼陀罗花

　　在我怀抱里反复地萎蔫

　　又开放

　　悄悄耗尽了一个时代

　　雨雪稀释了一些沉重的话题

　　对寒冷的到来

　　我不想做任何揣测

 

　　画雪

　　迟暮是一种沉重

　　而迟暮的雪

　　却依然是轻灵，是柔软

　　它们用洁净的心事

　　感染锈迹斑斑的时辰

　　沉着，自由，洒脱

　　仿佛要抹去

　　整个世界，旧了的痕迹

　　这茫茫一纸的辽阔

　　谁来落款

　　都是人间过客

 

　　遗言

　　我在小屋前面，修了

　　一条碎石路

　　能够通往我们约好的地点

　　路旁种满了太阳花

　　肥已施足

　　但需要后续浇水

　　我希望，你来看我的时候

　　这些花能够告诉你

　　我的消息

　　和我

　　来不及表达的意思

 

　　作者简介：王小佳，笔名晓佳、苏格拉底，西南大学教师，重庆作协会员，作品在《星星》《诗歌报》《十月》《青年文学》《散文家》等报刊发表并收入《80年代大学生诗选》《中国当代微型诗十二家》等若干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