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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城|记忆长寿湖
2021年09月23日 18:41 来源:中新网重庆

  长寿湖,是由狮子滩更名而来。因姑父曾是狮子滩水力发电站的第一代建设者,打小就时常听到父亲、母亲及姑母经常提及狮子滩、狮子滩,便在幼小的心灵里对“狮子滩”注入了较为特殊的情怀。2003年,为开发狮子滩水库的旅游资源,长寿区人民政府便以长寿区名将狮子滩更名为长寿湖。由于对狮子滩有着特殊的情感,赓即也对长寿湖产生了难于言表的别样情感。当然,也不排除我曾于上世纪80年代在狮子滩镇工作过的缘故。

  抗疫宅家两个多月后,我便豪不犹豫地,将第一次亲友聚会定到了长寿湖的张记私家鱼味馆。轿车驶离高速路出口,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盛装簇拥,鲜花环抱的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长寿湖西岸转盘。猛地一下,我脑海里因新冠疫情留下的愁云,瞬间飞上了九霄云外。沿着宽敞靓丽的柏油马路,品偿着道路两旁浓烈的节日味道,穿越过溢满郁金花香的长寿湖西岸和绿树环绕的老槽口,径直去到了古朴、幽静的太极岛,狂放地尽情享受长寿湖风光,吮吸着上帝赐予的清新空气拍照留影。眺望着远方依稀可辨的狮子滩大垻和绿树掩映的浴滨岛,面朝清澈如镜的湖水和游艇驶过之后泛起的层层涟漪,心潮起伏的我,赓即唤起了多年来对长寿湖的难忘记忆。

  1987年春节刚过,已从边远山乡调进县城工作了将近两年的我,主动向当时的县文教局领导提出了到狮子滩去筹建镇文化中心的请求。当局领导听明白我的请求后,首先是震惊,然后是不解,再然后就是边念叨着“别人打破脑壳都要往城里钻,调进城了你还要申请到乡下去!”边拨通了岳父单位的电话。幸好,我那深明大义的高知岳父,爽快地向该领导作出了明确答复: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既然他主动提出要求,我们就支持他吧!

  当年3月末,怀揣着对狮子滩的美好向往以及对农村文化建设的满腔激情,在文教局张股长的陪同下,我登上了前往狮子滩的公交客车。其实,我请求离开县文化馆到狮子滩工作,是有我自己充分理由的:其时,已年届33岁的我,认为自己还很年轻,仅凭当年向注满了鸡血一样的旺盛精力,再用心奋斗个七八年,再创建一个省级文化先进单位,捧回几张省、市级文化先进工作者的奖状是完全有可能的!可以肯定地说,在狮子滩工作的那九个月,是我一生中最为自律的九个月。

  到狮子滩镇政府报道的当天晩上,我便自制了一个从早上5:30时至晚上10:00时的《作息时间表》,将起床、洗漱,读书、习字,早餐、午餐和上班、下班安排得有条不紊,并一直严格按此《作息时间表》行事。为此,还闹出了一场本不应有的不愉快。那时的乡、镇干部,除去正常的上班时间,其余便都是在牌桌或酒桌上打发时光。因我要履行自己对自己的承诺,便一次次拒绝了机关同事们玩牌、喝酒的邀约。上班近五个月时,县级相关部门收到了一封检举镇政府某领导工作不力,用人不当的信件,据说被检举的那个领导一直怪罪于我。其理由是我不与他们玩牌、喝酒,不是一路人!然而,最终让我得以释怀的是:水落石出后,该领导还借我回狮子滩检查工作时,端着酒杯十分真诚地当众给我陪了礼,道了歉。

  回想在狮子滩镇工作的那短短九个月,至今仍有满满的成就感:为活跃当地人民群众业余文化生活,我向县政府提出了将县上每年端午节在浪涛滚滚、水深流急的长江举行的龙舟赛迁至狮子滩,这样既能确保所有参赛运动员的人身安全,又为景区增添了一项极具传统文化价值的竞赛和观赏项目。33年过去了,龙舟赛仍是长寿湖旅游区的一个亮点项目;举行了一次较高质量和水准的文艺调演,让多年未曾登台表演过节目的长寿湖渔埸、狮子滩发电厂、大坝水务所、电厂劳动服务公司、场镇单位、部门、学校和所属各村的文艺骨干纷纷登台表演,让各自天生的表演欲望得到了充分展示;破天荒地组织起以狮子滩镇文化中心为主,邻封区、云集区各乡镇文化站为辅的龙溪河畔文学社,创办了名为《龙溪河畔》的文学社社刊,把“两区一镇”文学创作骨干的创作积极性充分调动了起来,几个月间并向县、市级报、刊推荐发表各类文学作品30余篇。

  时至今日,尤其让我难以忘却、心惊肉跳的是受县文化馆委托,到长寿湖农场子弟校收《长寿文艺》报款那件事。1987年的5月18日是星期一,我起早从县城出发,乘车到狮子滩镇上班。那天的天气特别晴朗,刺目的朝阳泼洒在人们身上都觉有些不适。在狮子滩车站下车后,我径直去到位于现长寿湖镇人民医院背后的长寿湖农场子弟校为县文化馆收报款。由于领款手续之繁硕,办完手续将钱拿到手上时已临近中午1点。着急赶回镇政府的我,顺手便将厚厚一沓面额为十元的钞票塞进了西服的怀包,忙不迭地朝办公室奔去。那时的狮子滩人烟稀少,每个店鋪门可罗雀。偌大一个街上,仅我一人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横行,只有两旁高大无比的香樟树悄无声息地为我作伴。因基础设施建设还未完善,从狮子滩大坝门口至孤独矗立于被四面耕地环抱着的镇政府办公楼,还需通过一段2000余米、杂草丛生的羊肠小道。已步行了近30分钟,早就大汗淋漓的我脱下外套挞上左肩继续赶路,进门后便急不可耐地欲将西服挂在墙上。此时,我陡然看见有一张炒票挂在怀包口上,急忙伸手一模,其余炒票竟全都不见了踪影!顿时,我冒出了一身冷汗!天啦,这1117元报款,是我近两年工资收入的总和,就算两年不吃、不喝、不零花我也赔不起呀?急归急,忧归忧,极速冷静后的我决定赶快沿路去找!在返程的路上,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来时挂西服那边,一路捡起走,直到狮子滩大埧叉路口。万幸的是此时艳阳高照、热不可耐,并无其他行人通过。回家一清点,1117元报款分文不少,仅只差了属于自己的那张20斤粮票,悬着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尤其让我高兴不已的是,第二天清晨,到直径距离1000米之外的公厕小解时,竟又捡回了那张被露水浸得透湿的、面值为20市斤的四川省粮票。

  傍晚时分,我和随行好友几经问询,辗转来到四周被高楼大厦包围,孤苦佇仃地独自傲立、残破不忍的原狮子滩镇政府办公楼,站在我曾经住过的一单元一楼一号门前,思绪起伏,浮想联翩。33年前的往事在脑海里不断翻飞:每天清晨,风雨无阻到六角亭松林晨练西洋乐——巴里东的身影;一艘艘龙舟从城里运到湖边下到湖里的喜悦;文艺调演结束时欢声雷动、不忍离去的数千观众;镇党校教室我激情满满、手舞足蹈地给全镇党员宣讲《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场景;文学青年手捧着载有自己作品的县、市级刊物时的激动不已;《重庆日报》首届长寿湖笔会、重庆市文化局农村文化工作经验交流会及重庆市群众艺术馆首届艺术摄影培训班的空前盛况……

  在狮子滩工作的时间虽不算长,所取得的成就也不突出,可留给我的却是满满的记忆!是挥之不去的文化情结!是愉悦心灵的美好回味!因此,有生之年能到这里走走、看看,念念、想想,是我晚年生活的最佳选择和慰籍!

 

  作者简介:铁城,本名余德成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重庆市秘书学会常务理事兼副秘书长,《办公室工作》杂志总编辑。在省、市和国家级报刊发表各类稿件1300余篇,先后岀版纪实报告文学集《我和我的老乡们》、论文集《探索之痕》、长篇通讯文集《笔尖下的传奇》和散文、诗歌集《故土留痕》等专著四部。

【编辑:陈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