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藏地心迹》以重庆对口援助西藏昌都为叙事核心,巧妙运用“空”与“实”的艺术手法,让援藏故事跳出单一的任务叙事,成为承载情感与精神的载体。

“实”是影片的叙事根基,聚焦援藏者马致远、马东、江宏、刘凤、杨雪的具体行动与现实困境。镜头下,是援藏医生马致远、马东为昌都市人民群众健康奔忙,是援藏教师杨雪为藏族孩子受教育自罚戒尺,是江宏为了藏族民众用电晕倒在抢修现场。这些“实”的情节,将援藏工作的艰辛、责任具象化,让观众直观感受到援藏者“接地气”的付出,为情感延伸打下真实基础。
“空”则是影片的情感与精神留白,以高原的自然意象与留白叙事承载深层意涵。辽阔的雪山草原、一望无际的蓝天、寂静的星空、飘动的经幡,这些“空”的画面并非单纯的场景铺垫,而是与人物心境相呼应:雪山的“空”对应援藏者面对艰苦环境时的迷茫与坚守,经幡的“空”暗示着不同文化间的碰撞与交融,星空的“空”则寄托着对生命价值与信仰的思考。同时,影片对援藏者与家人的离别、与藏族同胞的情感羁绊多采用“留白”处理,比如一个未说完的电话、一次无声的拥抱,让观众在“空”中品味出更复杂的情感,实现了援藏主题从“任务”到“人情”的延伸。如果说马东对父亲马致远的“恨意”是空,那么,当他真正了解父亲后,发自内心的“爸爸,我想你了……”的呼唤则是最真实的“实”,是一个儿子对父亲感情的瞬间决堤。
这种“实”与“空”的平衡,让《藏地心迹》既展现了援藏工作的现实重量,又赋予了故事诗意的情感厚度,使“援藏”成为可感、可共情的生命体验。
马致远、马东这对父子,为不同时期的援藏工作注入了援藏情感中最厚重的底色。父子俩的行为,通过卓玛与扎西的日常行动,将援藏路上的情感延伸转化为可感可知的“行为诗”——这些带着温度的举动,既是对生命的敬畏,也是人与人、人与土地情感联结的具象表达。
马致远的 “坚守”,是刻在高原岁月里的墓志铭。20多年前,他背着药箱翻雪山、跨溪流,为牧民问诊,从没落下一次巡诊。他最后倒在一个大树下,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寓意。
现在,当藏族少年扎西因抢救马鹿手臂负伤,马致远的儿子马东接过了担子,不仅义无反顾地为他治伤,事后还长期为他进行心理康复治疗。总之,马致远、马东这样的医者,他们把患者当家人,没有刻意的仪式感,却让“医者仁心”化作行走在昌都大地的符号。
藏族学生扎西和援藏医生马东为影片主要人物,他们中有众多感人故事。前者怀揣成为一名升旗手的理想,但一场意外,却差点让他梦断黄粱,是马东让他好梦成真。这折射出医疗援藏工作的重要意义。马东曾认为父亲也许是一个称职的医生,但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在他最需要父爱的时候,他却在昌都援藏,对家人不管不问。由于对父亲心存怨恨,他甚至随手扔掉了父亲留给他的木马。当卓玛为其找回木马并告知他真相后,他终于完全理解了父亲。医生两代人的援藏之路,援藏梦想完美的在电影中展现出来了。
这些都是真实的一面,也是现实主义作品最本质的东西。(作者杨辉隆,系重庆市报告文学学会会长)